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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words, My world.

【食戟】夢醒【創塔克】

覺得我不見的出來自首啊w (好意思說
好啦, 總之久違了各位. 即使我不知道還有誰記得我. 記得出來出個聲啊,  要不然我會又消失的, 真的.

*****



「...克米,塔克米?有聽到嗎?」


塔克米˙阿爾迪尼睜開有些沉重的眼皮,像是塞滿棉花的混沌腦袋讓思緒停擺,但至少還能得出自己現在生病了的結論。

因為不適應天氣變化感冒而倒下實在有夠丟臉,但他現在能做到的也只是對著回應點了點頭。


自從回到義大利後便從未生病過,塔克米˙阿爾迪尼已經忘記自己不如同幸平他們一樣健朗,久違的一個小感冒如今也能把他折騰個半死。

塔克米˙阿爾迪尼費力的從床上支起身,在自己查覺口乾舌燥之前幸平創真便已遞了杯溫水給他,還替他在身後墊了一個枕頭。


「伊薩米給你寄了箱包裹,我沒拆直接放在書房了。」幸平創真看著塔克米˙阿爾迪尼握著水杯、懵懵懂懂的點了頭,也不知道他是否有聽懂,只是這倒也無所謂。

對方那雙總是透徹的雙眼不知被什麼夢境給影響而緊閉得眼周泛紅,幸平創真揚著一抹淡淡的微笑、伸出手用拇指指腹輕輕擦過塔克眼角,最後手心停在額頭處探著塔克米˙阿爾迪尼的體溫。


幸好手心感受到的已經是餘燒的微溫,即便腦袋大概還是會昏沉不好受,但至少沒有大礙。幸平創真收回手、隱藏在眉頭的擔心終於放下,安心的將口袋裡的車鑰匙拿出放在一旁矮櫃上。


他原本都已經打定了要是繼續再發燒下去,即便塔克米反抗也要直接把人扛上車去醫院看診,他自己清楚也有被伊薩米提醒過,塔克米是那種喜歡依賴身體本身的復原能力、不喜歡看醫生的人,但分明底子也不是個多健康的人,所以以往得了感冒都要有人強迫性質的壓著他去看病才可能能康復。


推測在廚房泡著的枸杞應該已經泡開了,幸平創真滑開手機看著不顧日本的時差、大半夜打擾新戶緋沙子拿到的食譜,看似簡單的粥品卻要添加不少種類的食材,當中有好幾項是美國不好購買的中藥,但祕書的綽號可不是擺飾,即便是在大半夜裡被人打擾了睡眠,但緋沙子卻詳盡的連可替代的食材都一同備註。


幸平創真看著緩緩喝著水的塔克米˙阿爾迪尼笑了,替他將稍微汗濕的髮梢自額頭撥開,說「我去煮一點粥,待會多少吃一點吧?」


「門我就不關上,有事喊一聲,我在廚房會聽見的。」幸平創真將門稍微拉上僅留下一個人能側身通過的大小,以避免空氣對流旺盛而讓過多的風從他特意拉開縫隙的通風窗口吹入,在離開房間前還特意在看了一眼塔克米˙阿爾迪尼,看著他仍是溫順的握著水杯便放下心的離開房間。




塔克米˙阿爾迪尼看著幸平創真轉身離開房間後便無意識的鬆開手,已經喝完的空水杯墜落床面後滾至地板上,但幸好床架的不高,所以與木頭地板撞擊的聲響不顯銳利而溫鈍,陶瓷杯也沒有因此碎裂。他低下身子、試圖將杯子撿回,卻發現無力的指尖不僅沒能撈回杯子,反倒讓杯子滾到房間邊角。


呆愣的看著房間,腦袋無法思考,額頭上的汗水不光只是因為發燒沁出,有一部份的原因是自己方才的噩夢導致。


塔克米˙阿爾迪尼用力的甩了甩腦袋,劇烈的搖晃加劇了暈眩感,但也如自己所願的稍為拋去在夢境裡幸平創真重複的話語。

那是個兩年前的回憶片段,極為短暫的時間點卻像是被設定複讀而不斷播放,深陷夢境裡的自己宛如被奪走空氣的瀕臨窒息、難以呼吸。


用力的晃了腦袋的後遺症讓塔克米˙阿爾迪尼有些想吐,試圖用別的事情來阻止自己被夢境持續影響,這想起了方才幸平創真說的話.....是說了伊薩米寄了包裹?他這才記起前一陣子定居下來後確實有請託弟弟將自己的東西委託貨運送來。


塔克米˙阿爾迪尼掀開被子走下床,仍帶有的低燒讓他步伐帶著幾分虛浮,但一路扶著牆壁的緩慢步伐還讓他成功的走出房間,幸平創真因為擔心而特意不關上的房門反而讓他能毫無聲響的離開房間而不被查覺。


在走出房間之後,他在樓梯口停頓了一下。聽到從樓下廚房傳來輕響和很淡卻誘人的食物香味。

塔克米˙阿爾迪尼用了好幾秒鐘的時間壓抑自己踏下樓梯的衝動,並用力的甩了甩渾沌的腦袋,分辨這間才住了不久的房子書房在哪個方向。


因為生病讓塔克米˙阿爾迪尼得將肩膀抵住厚重的房門、靠著全身的力量才得以推開門進入書房,但在門打開的瞬間因為重心不穩,所以整個人幾乎是用跌的進入書房內,而那扇厚重的大門則在塔克米˙阿爾迪尼進入房間後緩緩關上。


原本自己打算入住的房間如今已經被許多書籍給填滿,塔克米˙阿爾迪尼看著自己扶著做為支撐的書櫃,即使因為撰寫的語言不一而顯繁雜的無秩序,但一致的是書籍裡記載的內容全都脫離不了料理的範疇。


他輕撫著書脊繞走了房間一圈,從房門旁的日語到中文,在由中文再到少量的韓文與泰語,到英語之前中間甚至還參雜幾本阿拉伯文,過了英文後,便是歐洲各個國家的食譜。

塔克米˙阿爾迪尼隨手抽出一本順眼的書,自行裝訂、書寫的舊封面是幸平創真遊歷匈牙利時的一位老奶奶所贈與的,裏頭寫了她獨門的肉醬配方與獨具特色的雜菜粥,必須承認幸平創真的女人緣和長輩緣都相當不錯,這應該是不外傳的家族料理竟然也會有人願意向他分享。


塔克米˙阿爾迪尼稍微翻閱幾頁之後便將書放回原位,同樣的動作重複了幾次之後便覺得幾分厭煩,就他現在的思維狀況,即使翻閱的是再精采不過的食譜,他一絲一毫也看不進去。

最後,他放棄的將自己的額頭靠上書架,但忘了要掌控力道導致並非靠上、而是撞了上去,還發出了不小的聲響。


瞬間的疼痛感讓他捂住額頭蹲在地上,而這個動作讓他眼角餘光看見了被幸平創真放在角落的貨運紙箱,打開看著裡頭整齊放滿的義大利文食譜,毫無意外的,這些都是他請託伊薩米寄來的。


塔克米˙阿爾迪尼遺忘自己還是病人的身份,不怕受寒的直接坐在地板上,將這些書一本本的放整到書櫃裡。

看著義大利文的食譜在歐洲區別裡佔的區別逐漸擴大,不知從何而起的愉快感也跟著上升,但越發流暢而加快的動作卻在拿起下一本書籍時停止動作。


他帶著幾分遲疑,猶豫是否要將手上的書放上書櫃,這是一本食譜,是由義大利文參雜些英文自行編寫,但這不是讓他遲疑的原因。


塔克米˙阿爾迪尼看著紙箱內剩餘的十餘本書籍,他知道裡頭任何一本的任何一頁寫了哪一道料理、備註了什麼要點,會如此熟悉,不過是因為這些書籍的撰寫者是他自己。




「塔克米,我把粥端上來了。」幸平創真雙手端著餐盤,用背部頂開房間門,一邊走進房間一邊說「就算沒有食欲也多少吃一點...?」


幸平創真將餐盤放在一旁矮櫃上,皺著眉頭將已經大半件都掉下床的被子徹底掀開,空蕩的床鋪找不到理應躺在床上休息的身影。

他伸出手搭上床面,感受餘溫已經被空氣中的冷空氣給奪走大半,推測塔克米˙阿爾迪尼應該已經離開床鋪好一陣子。


沒有遲疑的,幸平創真開始翻找著房間的每個角落。地廣的美國房子總是建造的十分寬敞,但幸好格局不像日本一樣細緻,遼闊的格局到是能一眼望穿確認房間裡已經沒有他要找尋的那人。


查看了衛浴、廁所和衣帽間也都沒見,在幸平創真往一樓找尋之前就只剩書房一個選項。


這棟房子的二樓原來就是大方的只規劃成兩間獨立的套房,在幸平創真入住之後,其中一間仍是做為臥室使用;而另一間則是保留衛浴與廁所,打通了衣帽間做為一間書房。


當時他的這番舉動完全讓塔克米驚疑的懷疑自己是否吃錯藥,畢竟自己當時在學園裡也就只有料理的成績像是十傑,也該幸好遠月學園只在意料理成績,要不然照他的普通學科成績,能夠畢業都要懷疑是不是老師們擔心身為十傑的他留級傳出去太難聽而對他放水。


會做料理確實重要,但幸平創真也在旅程中了解如何將這份味道傳承下去是一份更為艱辛的工作。手把手的教學確實是分享料理的最好方式,但這每一次在傳遞過程中會遺失多少成分沒人能保證。

所以幸平創真在徵得塔克米˙阿爾迪尼的贊同後,便將整將房間裝潢成宛如資深學士才會擁有的書房,不只是完整的系統書櫃,連專業方便的書寫桌和裝訂用具都一並俱全,為的就是要存放和記錄食譜。


在這趟兩年的旅行中,幸平創真遇到太多因為沒有好好記錄而失傳的味道,因此他才會想要裝潢一間書房,在這裡好好記錄那趟旅程裡每一個值得流傳的好味道。


臥房到書房沒有幾步的距離,幸平創真都還來不及想起當初答應他更動格局時塔克米是露出怎樣的贊同表情,他的手便已經握著冰冷的門把,但在將書房門推開前發覺,以往總被塔克米囑咐要關好的門如今只是輕輕靠上。


對於這個情況幸平創真深深吐出一口長氣,嘴角掛著一抹無奈的輕淺微笑。為了印證自己的思維並無猜錯而推開門,果不其然看見他找尋許久的身影就蹲坐在書櫃前。


窗外的那棵松杉不受冬日酷寒的影響依舊翠綠,午後的陽光透過樹梢的間隙射進屋內,幾束細光把塔克米˙阿爾迪尼的淺金色頭髮照得熠熠生輝,而那一動也不動的身影就這麼毫無突兀的融入畫面,無聲的環境讓眼前的一切美得就像是一幅精細畫作。


幸平創真此刻那毫不掩飾的腳步聲就是破開幻境的那把利刃,突兀的一如終結每個夢境的刺耳鐘聲。


幸平創真一把抓起椅背上那件薄毯子,就如同它第一次被攜帶到書房的目的一樣,被輕柔的甩開並纏繞在塔克米˙阿爾迪尼身上,企圖給被冬日低溫給冰冷的手腳取回一點溫暖。


看著塔克米˙阿爾迪尼就像按下了搖控器上的靜音鍵一樣毫無聲響,幸平創真蹲下身子、歪著頭,就為了找個洽當的角度去看那張一直埋在雙膝之間的表情,但這棟做成效不彰,除了發覺對方有稍微偏了頭避開他的視線之外,幸平創真連個眼角沒能見著。


生病的人情緒起伏會比較大這一點幸平創真是知道,但目前的問題是對方鬧脾氣的原因他完全沒有概念,要安撫也沒有任何依據,一時不知該做些什麼的幸平創真幾分無措的環顧四周,卻發現今早被他放在角落的紙箱已經被打開,轉頭確認一旁的書架,果不其然的發現櫃上義大利文的食譜確實增加了不少的數量。


以他當時將紙箱搬上二樓時所費的力與搖晃時所發出的沉悶聲響,他就有猜到裡面大概是書籍,但他不懂得是分明是愛書之人的塔克米˙阿爾迪尼卻為何只將一部份的書放上書架,其餘的卻隨意的散落在地。


幸平創真滿臉困惑的隨手撿起離自己最近的一本。

純黑素色的皮質封面,但角落以壓痕的方式刻畫了一行細微的小字,只是大概因為這本書已經有點年紀,因此書角被經常翻閱而翹起、方面撰寫的刻痕也被磨淺,房間內不足的光線讓幸平創真用力瞇著眼也辨別不了內容。


幸平創真從地上站起身,打算藉由窗前的陽光看明時,卻聽見塔克米˙阿爾迪尼突然劃破沉默的開口質問「你要去哪裡?」


在幸平創真的印象裡,塔克米˙阿爾迪尼如此憤怒的語氣十分少見,不是平時那種不滿或是害躁的怒氣,而是宛如美作昂當初污辱Mezzaluna時的嚴肅,在冷靜裡帶著撲天蓋地的不可原諒。


幸平創真停了腳步,回頭看著塔克米˙阿爾迪尼,發現他依舊呆坐在原地卻也已經將頭抬起,看著自己訝異的表情再重複的質問一次「你又打算去哪裡了?」


「…什麼?」


「回答我啊!你這一次要打算要去哪裡!?」塔克米˙阿爾迪尼語氣中的冷靜不復存在,激動得大喊下甚至伸手揮開身邊散落的幾本書籍。


幸平創真彎下腰撿起撞在他腳尖而翻開的書,但在看到內頁的那一刻愣住了神情,那是由手寫所記錄的一道料理,寫了不少詳細的備註和簡單示意的插畫。

他迅速的翻閱了其它幾頁,熟悉無比的料理過程讓他確認這本書籍裡所記載的,全是自己曾經做過的料理。


封面角落刻印上的字自己不需要去辨認了,因為這分明是熟悉的不得了的名字啊。


幸平創真蹲下身並將手中的書放下,將兩隻手緊緊的貼在塔克米˙阿爾迪尼臉的兩側,不容任何人逃避的、讓兩人雙眼視線焦距,說「或許是日本、或許是義大利,也有可能就這樣一直待在美國了。」


幸平創真看著自己的身影倒映在塔克米˙阿爾迪尼淺得勝過晴空的碧眼,用著鄭重無比的語氣反問「那麼塔克米打算去哪裡呢?」

被自己的問題給反問,但塔克米˙阿爾迪尼卻頓時不知道該給怎麼回答。

在畢業前夕,他拿著自己規畫好、也被家裡同意的企畫書打算在日本開業,曾打算就這樣留在那個與自己長相格然不同的東洋島國。

想著自己將會成為幸平餐館的最大競爭敵手,但是他們倆可以住得很近,可以每天都互相琢磨廚藝,更可以每天都見得到面。


但在幸平創真說了要去遊歷修業時,塔克米當下的心情只覺得像是遭到背叛了一樣,那份塞在背包裡還沒遞出去的企畫書就像是在嘲笑他自己得一頭熱,傻氣的幼稚。

所以他斷然的斬去留在日本的念頭,把那份不支付出多少心血的企畫書丟進路旁的垃圾桶,然後在畢業的當天和伊薩米搭了同班飛機回家。


他想要忘了自己曾經有過的所有打算,就這樣,一頭在進Trattoria Aldini的經營和料理,企圖讓工作的繁忙來埋葬這一部份的自己。


為什麼傷好就忘了痛?一張機票就讓他忘了自己曾有過的窘迫,欣喜的拋下一切就只為了來到這裡。


該夢醒了啊。


塔克米˙阿爾迪尼緊緊的閉上眼,打算給予答案的時候,幸平創真卻先開口打斷了他,語氣沒了以往面對困境時的從容自恃,甚至是染上幾分塔克米˙阿爾迪尼的那份激動「打算要再次拒絕我嗎?」


塔克米˙阿爾迪尼聽著幸平創真的話語而感到疑問,張開雙眼卻看見以往總是一張隨和又狀況外的臉卻出現了明顯的激動情緒,對著他說「但我已經決定了。」


幸平創真的靠近讓彼此的額頭靠在一起、鼻尖也近得快要抵上,接近宣誓的語氣鄭重的脫口而出「如果這次你來了,我就不會像上次那樣,輕易的、放你走了啊。」


「那你打算怎麼做啊?」塔克米˙阿爾迪尼語氣裡帶著明顯的不甘願,假設性質的問「如果我不想留在這裡呢?也不想去日本、更不想回義大利呢?」


「那就一起走啊。」聽見塔克米˙阿爾迪尼的疑問,幸平創真發愣了幾秒,卻突然從激動的語氣裡恢復過來,就像是在回答要不要帶把傘出門般的自然,毫不在意的說「我已經繞了大半個地球了,現在,你要去哪我就去哪,這一次我們要一起走了啊。」


聽見這個回答,塔克米˙阿爾迪尼已經無法忍住淚水潰堤。


寫了那麼多本的筆記,裡頭全部都是幸平創真曾經做過了料理,自己總是對伊薩米解釋,這都是為了要超越他的料理才會寫,但看著自家弟弟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塔克米也有自覺,這藉口爛到連自己都騙不過還想要騙誰啊?

分明自己、就是如此懷念他的料理味道。


塔克米˙阿爾迪尼甚至沒能估量自己花了幾輩子的勇氣才敢搭上那班飛機,他太怕下了飛磯之後,發現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癡心妄想。

但已經愛上的,哪可能輕易就忘掉啊?


所以他說服自己,再給次機會,就這一次。

所以他在賭注裡放下的是自己的家族、熟悉職位、已經獲得的聲望,可以說是放手一搏的要自己睹這一次。


這樣自己是賭對了嗎?


他想起來當時分道揚鑣的場景,無論是那天在餐館裡所說的話,還是當下自己正在製作的料理,所有的一切細節都歷歷在目。


當時幸平創真對他說了打算要去遊歷兩年,他問了塔克米 “打算去哪裡”。不論正確與否,自己當時的回答確實讓彼此錯過了兩年,那現在要怎麼回答才不會再錯過啊?

塔克米˙阿爾迪尼絞盡腦汁,從沒有如此恨過自己的這個混頓腦袋,到底應該要怎麼回答啊?


他想,若是說那天的回答讓他們錯過了兩年,那現在只要反著回答就可以了吧?

塔克米˙阿爾迪尼伸手揉掉眼角的淚水,回應的說「那就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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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克米˙阿爾迪尼手裡拿著終於完成的企畫書,厚實的紙張確實的彰顯出這些日子來的奔波和努力。


原本在輸出店還是冷靜的嘴角已經忍不住微微揚起,他用力的抱緊著裝訂完好的企劃書,讓剛列印的紙張所殘留的溫熱感染著自己的心臟,在溫度逐漸升高的同時開始加快步伐,拋卻義大利人總是悠哉緩慢的形象奔跑起來。


即便自己不會坦承,但塔克米˙阿爾迪尼自己知道,現在他是有多想見到那個人。


彎過有著紅色郵筒的街角,再經過種著紫藤花的庭院,沒有餘力停下來跟牆上那隻總是一臉鄙視的慵懶白貓打聲招呼,利用捷徑以最快的速度就為了到達有著幸平創真餐館的那條商店街。

在終於跑出巷口前,塔克米˙阿爾迪尼停下腳步、深深的喘了一口氣,試著要平穩自己的呼吸步調,對著一旁的玻璃稍微整理一下自己因為奔跑而有些凌亂的髮梢,在確認儀態良好後才走到幸平創真餐館。


對著深鎖的大門,熟悉的拿出被親手給予的鑰匙打開。


一進門後,塔克米˙阿爾迪尼便下意識的皺著眉頭,他們都已臨近畢業,再過沒多久就要重新開張的幸平創真餐館卻完全沒有整理,椅子依舊倒放在桌子上,手指輕劃桌面還能沾染上淺薄的細灰。


塔克米˙阿爾迪尼駕輕就熟的走進整家餐廳唯一乾淨的廚房,擔心弄髒而先將企劃書先收進自己先前遺留在這的側背包裡,並拿出裡面的備用圍裙穿上,一邊捲起袖子一邊把廚房的所有電源打開,讓明亮的燈光瞬間照亮整個空間。


探出頭看向牆上的掛鐘確認時間,塔克米˙阿爾迪尼打開冰箱拿出昨天已經確認好的食材。這個季節日本的甜蝦品質不是最好的,所以他打算用魚店大叔昨天給的草蝦來替代,而食材的主角是前一陣子幸平創真在葉山亮那拿到品質良好的番紅花,看他就這樣不識珍品的隨意塞在櫥櫃裡不拿來使用完全就是暴殄天物。


號稱香料之王的番紅花是十分昂貴沒錯,但像是品質這麼好的番紅花可不能只靠錢就能買到、沒有一定的門路還無法到手。


一旁水盆裡新鮮的蛤蠣從昨晚至今已經吐好了砂,其餘的材料也都備妥,塔克米˙阿爾迪尼稍微停頓了下原本流暢的洗米動作,因為是使用日本米來製作口感可能會不太一樣,不過較為鬆軟的日本米不要煮得過頭、稍微乾一點,這樣的口感或許在日本人裡會比使用西班牙米還要受歡迎。


自己先前也曾聽幸平創真說過,他似乎也不是很喜歡西班牙米或是泰國米較硬的口感。打開一旁的櫥櫃拿出自己放在這裡的橄欖油,恰巧聽見廚房旁的後門發出開關的聲響,塔克米˙阿爾迪尼沒有回頭,但聽著熟悉的步伐聲他就能輕鬆辨認出來者。


聽見椅子被拉動的聲音,塔克米˙阿爾迪尼知道對方大概是又沒坐相的反坐椅子盯著正在做料理的自己吧?

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往的勸說結果對方還是一樣不肯離開廚房乖乖坐到飯桌上等待,所以塔克米˙阿爾迪尼也開始習慣放任對方的視線,不受影響的繼續熟練的料理眼前的食材。


在將切丁的洋蔥和甜椒下鍋拌炒的同時,塔克米˙阿爾迪尼的視線依舊是專心的注視著厚重的鐵鑄鍋,語氣裡參雜一絲對幸平創真的散漫而感不滿的態度,向後方的幸平創真詢問「都要恢復營業了,還不準備打掃一下餐廳嗎?」


稍待片刻卻得不到回應讓塔克米˙阿爾迪尼感到幾分困惑,將鍋內的食材俐落的翻鍋後先關掉爐火,轉過身看著幸平創真,卻看見他眼裡有著幾分猶豫,正要開口詢問時眼角的餘光撇見自己側背包裡露出了企劃書一角。


克米˙阿爾迪尼決定先收起自己可能的多慮,用著以往沒好氣的語氣說「可別以為這次我會幫你打掃啊,因為我自己也是有事情要忙的。」


他拿起一旁乾淨的毛巾擦著手,走到自己的隨身包旁、嘴角掛著自己也沒有察覺的得意笑容,準備將企劃書拿出來遞給幸平創真的時候,卻聽見身後的他終於開口回應「...畢業後我沒打算留在日本。」


分明是那麼熟識的人,平時都到了只聽見之詞片語就能感受到對方的情緒、在腦海裡描繪出對方當下的表情。

但為什麼呢?幸平創真此刻語氣裡的情緒卻讓塔克米˙阿爾迪尼無法讀懂。塔克米˙阿爾迪尼將已經露出一個角的企劃書再塞了回去,並且像是要隱藏起還而特意闔上背包。


他拒絕自己逃避,因為就像是伊薩米曾經在大家面前調侃自己而說過,自己總是喜歡逞強,這一點他承認,所以塔克米˙阿爾迪尼咬緊牙關故作鎮定也要強迫自己轉身過去,即使他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什麼表情。


他看著幸平創真,看著那偏薄的唇張開,但吐露出的字句卻模糊的傳遞不到耳邊。


突然間被消去聲音的世界被以特意放慢的速度播放,這一刻塔克米˙阿爾迪尼回到了半夢半醒的狀態。

感受滿載回憶的夢境突然隔絕了自己,分離出當時角色的他已經感受不到身歷其境的那股悲憤、不甘的情緒,剩下的只是釋然和對當時時光的一絲緬懷。


他就這樣站在旁觀者的立場看著自己的過往,感嘆在夢境無所不能的強大,原本還只是回憶的片段突然就現身夢境讓他重歷現場。

看著回憶到了尾聲,也該是夢醒的那一刻,他突然有些好奇若是自己當時改變回答,那麼現在會是怎樣呢?



塔克米˙阿爾迪尼睜開眼,在盯著房間的天花板眨了幾次眼後,發覺幸平創真就坐在床邊。

最近患了假性近視的他正戴著自己挑選的木框眼鏡,專心的看著自己替他撰寫的食譜而絲毫沒發現自己已經醒來。


整個空間裡只剩下幸平創真翻著書頁和窗外雨落的聲響,空氣很靜謐,沉穩的讓塔克米˙阿爾迪尼又再想起與現在氣氛截然不同的那個夢境。


塔克米˙阿爾迪尼伸手握住床邊的那只右手,看著因為感受到自己手心的溫度而轉投過來的幸平創真,在對方的微笑下,自己也回以微笑。


若是自己當初給了不同的回答會怎麼樣呢?就結果而言,他們沒有錯過彼此,那就沒什麼好說的啊。





*****
所謂的自己挖坑埋死自己。

一直在想要怎麼去寫兩人的心境變化,畢竟(設定)一別就是兩年,再怎麼"喜歡"也不可能久違一見就忘掉所有疙瘩。
男生間的感情沒有女生這麼多彎彎角角,很多時候的只是需要一個契機。就像生氣吵架的時候,他們需要的只是幾個拳頭,那麼喜歡也可以是一樣的簡單吧。

...總覺得自己永遠填不滿坑, 有點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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